我家门前有一块十来平米的旷地,栽着几棵梨树,还有几棵枇杷树。但愿那洁白的梨花和枇杷果,在喧嚣中给我一份视觉的盛宴,一份宁静的相守。
我经常在暖暖的阳光中,和煦的东风里,看那一树雪白梨花。蜂飞蝶舞,将春天烂漫成但愿,摇曳成憧憬。也经常将树下的杂草扯了,给这几棵果树打造一个洁净的环境。突然间,一棵幼苗泛起在我的视野里,那是一棵什么幼苗,我不得而知。暗想:管它是什么呢,你就慢慢地长吧,也许会在炎炎盛夏中给我一丝慰安。
我给那棵幼苗松了土,施了肥,浇了水。天天日落日出,我都会光顾那棵幼苗,在我的精心庇护下,它茁壮地长大,长高,一片,两片,三片。当叶子长大了的时候,原来它是一棵丝瓜苗,我欣喜异常。
徐徐的,它的长而壮的藤蔓沿着那梨树的枝丫,努力地向上攀爬,绿而宽大的叶子,在夏风中扭捏,间或有几根丝瓜,悬于藤蔓之上,羞怯的露出头来,细长而嫩滑。有一天,我看见那瓜藤的藤尖,在空中招摇,好像无所依傍,它的藤须也没了下落,没了依赖。我不知道它将藤尖伸向何处。(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的房间在二楼,我用钢架搭了二十平米的吊脚楼,上铺木板,周围装上落地玻璃窗,推窗,可以远望远山,也可看天空云儿悠然。阳光,风儿,也从窗里挤了进来。平日,我种些花草:兰花、一窜红、黄花、海棠等花。这些花草,虽不名贵,然而,在喧嚣的日子里,别有一番景致。
浅夏之夜,泡上一壶绿茶,静坐吊脚楼上,手捧一阙唐诗,抑或一卷宋词,静心赏阅,岂不快哉!
有时,仰躺竹椅之上,遥看苍莽夜空,星星点点,清风晧月,醉了暗淡的远山,也醉了常娥的衣袂。那月,惹了思念,也惹了历史长河中的才子佳人。“晴日暖风生麦气,绿阴幽草胜花时”。
那根丝瓜藤,依赖那些长长的卷须,攀爬于枝丫,藤索,努力向上生长,朝着阳光,朝着梦想。我在遥遥的想:能否让那根丝瓜藤,也钻进我的小楼,与我的那些无名花草形成立体布景呢。于是,我用布条,将那根丝瓜藤拴住,牵进我的小楼里,还在小楼的上空,悬着几根布带。闲暇时光,将瓜须轻轻缠在布条上,但愿那瓜藤,爬满布条,将绿叶斜伸,将丝瓜吊挂。脑海里就有宽大肥厚的绿叶浮现,面前就有丝瓜垂挂。
我那小楼里,种有几棵从老家挖来的兰草,夜幕,幽香浮动,不由得遥遥的想起故乡来,那些被岁月酿造的思念就会悠悠的滋长。还有一棵海棠,刚栽的时候,断了尖,缺了根,原认为它不能活了,哪知道,它竟然旺盛的生长着,我不由得暗叹生命的奇迹。枝叶蕃庑,几枝海棠花,在肥大的绿叶间艳艳的开着,鲜艳如火,清香漫溢。
下有绿草幽香,鲜花绽放。上有绿叶招摇,瓜儿吊挂。清风朗月,茶香氤氲,墨香缭绕,身处其间,岂不乐哉,快哉,悠哉!
几天过去,原来被我固定的瓜须瓜尖,向着我那吊脚楼延伸着,我是多么但愿它快速的生长啊!装点我那狭小而单调的空间。
可是,不几日,那藤尖却改变了方向,在窗缝间,努力地向着窗外。我有些气愤,我想如我所愿。又将那瓜藤,硬生生地牵进小楼。我但愿我的盛夏,有绿叶,有吊挂的丝瓜,还有鲜花的陪伴,渡过喧嚣、焦烦。我静候着,犹如静候儿女的成长;我等待着,一如等待学生的佳绩。
然而,我错了,那瓜藤,瘦瘦的,弱弱的,依然努力的朝着窗外。我固执的,偏激的行为,使它失去了自由,失去了阳光,失去了它天然的本心。
我何尝不但愿它茁壮成长,何尝不但愿它开花结瓜呢?我的固念,差点让我失去善念,失去糊口的本真。一己私念,贪欲,有可能遗恨终生啊!我在想:做人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解开布条,将它的头牵向窗外。不几日,它又恢复茁壮,嫩尖不断的往前舒展。我用一根竹竿吊挂在窗外,让它的须自由放纵。
不久,宽厚的绿叶,开放的黄花,还有那嫩嫩的丝瓜,悬垂与窗前,在窗前晃悠。这何尝不是美景,它旖旎了我的眼珠,也点缀了窗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