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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漫谈】迎春说“联”

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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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年伊始,迎春说“联”。年前,江南飘雪,九峰换装,五茸素裹,呈现一幅雪伴松竹翠、瑞雪兆丰年的景象。由此想起《新民晚报》曾经刊登过一组松江才俊创写的得奖春联:“春光春色春风扑面春回大地,喜气喜事喜笑颜开喜满人间”;“政通人和,党风正,民心淳,社会安定;春暖燕归,山变绿,水变清,祖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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楹联是中国民族文学与中国民俗相结合的产物,是我国民族文学的独特文体,以春联最古。有联曰:“桃符字字颂新春,春联对对庆佳节”。传统年俗,贴春联,放鞭炮,就图个开门大吉,红红火火,福禄寿,好运来,儿孙满堂,喜气洋洋。

说“联”,以为雅称的“楹联”最正宗。从中国各地皆以楹联学会相称,而非“对联”学会,就知楹联之呼远早于对联称谓。楹联又称楹帖、联语、联句、对联,俗称对子。从中可见,越到后来,作为对联物质载体的楹柱似乎在内容重于形式的演化过程中有淡出迹象。如今,送春联的场面很热闹,但确有部分人是奔着喜得一笔好字去的,得联之后便收藏起来。其实,就传统习俗而论,拟联、书联,或于门前厅堂贴挂联语应是环环相扣。

一般认为,我国楹联始于北宋之前的五代。清人梁章钜《楹联丛话·自序》云:“楹联之兴,肇于五代之桃符,孟蜀‘余庆长春’十字其最古也。至推而用之楹柱,盖自宋人始。”宋庆历年间进士张唐英在其《蜀梼杌》中云:“蜀未归宋前一年岁除日,昶令学士辛寅逊题桃符板于寝门,以其词非工,自命笔云:新年纳馀庆,佳节号长春。”“馀庆”,语出《易·坤卦·文言》:“积善之家,必有馀庆”。孟昶写这幅联的大意是,新年伊始,将带来更多吉庆;美好的日子,名叫长春。

北宋王安石《元日》诗云:“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桃符是什么?元末寓居松江泗泾的陶宗仪《说郛》引马鉴《续事始》云:“《玉烛宝典》曰:元日造桃板著户,谓之仙木……即今之桃符也。其上书神荼、郁垒之字。”由此得知,楹联始出实与民间辞旧迎新时在桃木板上或书或画驱邪门神有关。如果说春联最为古,那么,上述便是后来春联的雏形。

当下,网上有种说法,推刘孝绰为中国楹联第一人。如果此说成立,则将中国楹联之始的历史上移四百年,定格在南朝梁代。若说此言乃空穴来风,倒也不是。谭嗣同《石菊影庐笔识·学篇》记刘孝绰“罢官不出,自题其门曰:‘闭门罢庆吊,高卧谢公卿。’其三妹令娴续曰:‘落花扫仍合,丛兰摘复生。’此虽似诗,而语皆骈丽,又题于门,自为联语之权舆矣。”“权舆”,典出《诗经》第一首《国风·秦风·权舆》,含有起始、萌芽或新生之意。苏渊雷先生在《楹联鉴赏辞典》序中写道:“不过此乃独自成联,并非上下联语的续对,而是诗句的续联,故尚非纯正的对联,可视为联语发展过程中的一环。”

2010年12月又出新说。中国楹联学会择松江召开中国对联探源学术研讨会,常江等楹联专家认为,陆云与荀隐在洛阳晋开国功臣、文坛大佬张华府上即兴通名、自报家门的巧对,符合联语规范标准,“日下荀鸣鹤,云间陆士龙”,应为中国最早的对联。史载陆云不仅“持论过人”,辞赋也相当出色,其《荣启期赞》,更以人物形象生动、故事性强的特色,别开生面。松江别称云间,也由陆云与荀隐之“云间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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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机是陆云兄长,史称“云间二陆”,兄弟入洛后,曾引领西晋文坛并对后世产生深远影响。且不说陆机《文赋》深刻影响刘勰的《文心雕龙》,也不说钟嵘品评“陆才如海,潘才如江”,千古一帝唐太宗李世民叹曰:“百代文宗,一人而已”;仅就唐代诗人李白而言,其留下感叹:“士衡之籍甚当时,并文苑之羽仪,诗人之龟鉴。”赞陆机文藉冠绝一代,乃文苑之精英,值得后代诗人借鉴。回到说“联”的主题上来,古代骈文和律诗,大凡是联语内容的两大主要来源。陆机作文,有一个特点,行文常用对偶句式,不仅上下对仗,且隔句常见互为映衬,辞藻丰赡华美,句式骈丽规整,充满和谐韵律,故为美文。《抱朴子》佚篇云:“吾见二陆之文,犹玄圃积玉,无非夜光。他人方之,若江汉之于横污。及其精妙处,妙绝汉魏之人也。”

陆机《文赋》中有许多近乎联语的优美词句,如“收百世之阙文,采千载之遗韵”;“谢朝华于已披,启夕秀于未振”;“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又如“体有万殊,物无一量”;“精骛八极,心游万仞”;“立片言而居要,乃一篇之警策”;“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等。陆机《浮云赋》云:“有轻虚之艳象,无实体之真形”;《豪士赋》云:“身危由于势过,而不知去势以求安;祸积起于宠盛,而不知辞宠以招福”;乐府《猛虎行》云:“渴不饮盗泉水,热不息恶木阴 ”;还有《赠从兄车骑》诗云:“仿佛谷水阳,婉娈昆山阴”等。

古代松江,钟灵毓秀,多出文人,故与楹联有关的人物故事灿若星斗。曾在元代做过几个月尚书的松江朱旅溪,觉得元代的中书省有名无实,辞官归里,其宅第厅堂中悬挂一联:“碧水丹山,容一老笑谈风月;黄扉紫阁,有诸公整顿乾坤。”品此联,除洒脱豁达外,尚有定性十足的老道和老辣。见载于《南吴旧话录》中的朱旅溪旧闻之传,有人改编了一下,便有了以下故事云云:话说元代红巾军头领徐寿辉,于元至正年间自拥为帝后取消元朝年号,改称“太平”元年。徐寿辉风闻松江朱旅溪才高八斗,人称“巧嘴尚书”,便派麾下谋士前往访之。朱旅溪故作吝啬,以几条小的塘鳢鱼招待来访之客。传朱旅溪爱着瓜皮绿,爱吃四鳃鲈,还喜欢挖苦看不顺眼的人。谋士持才自傲,挟起一条塘鳢鱼,看了朱旅溪一眼后说:“状似松江之鲈”。朱旅溪反应极快,反唇相讥:“宁作太平之犬”。两人心知肚明,道不合不相为谋,不欢而散。

明代作《明日歌》的松江状元钱福,还是个对对子的高手。史载,一日家有众客赏菊,福出见,客出对曰:“赏菊客归,众手摘残彭泽景”。钱福应声对曰:“卖花人过,一肩挑尽洛阳春”。此外,史传松江有年遭灾荒,县令请钱福赴宴,且有歌女陪酒。知县喝得兴起,出上联曰:“红白两兼,醉后无分南北”。钱福应对道:“青黄不接,饥来有甚东西”。知县听后惭愧,下令开仓赈济灾民。